085回歸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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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5
果然，二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訴了二姨夫在外面包養小三亂來的事情。
“他說要兒子，我也給他生了兒子。他說什麽我都答應，為什麽他還是要去找外面的小妖精！當初追我的時候明明說要對我一輩子好的！”
真是看不出來二姨一把年紀了還想青春少女一般愛做夢。
沈遇晴嘆息了一聲，再看吳嵐老師，一直垂著眼皮沒有聲音。二姨哭了一陣子發現沒有引起共鳴，忍不住淚眼婆娑看向吳嵐老師，“大姐，你說我現在怎麽辦啊？”
吳嵐老師摸了摸米羅肥滾滾的背脊，淡淡甩下兩個字。
“離婚！”
“什麽？”二姨的眼淚都忘了落下，“這……這麽怎麽可能……”半晌之後，她好像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理由，“我，我現在要是離婚了！不是便宜了那個小妖精嗎？不！我堅定不離婚！”
吳嵐老師的耐心終於到了頂點，“不離婚，那你來找我幹什麽？”
“大姐……”二姨哆哆嗦嗦，“我……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了……”
“我讓你離婚你又不離。你現在找我有什麽用？還是你覺得我一界教書的能幫你出個什麽頭嗎？”
二姨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周圍，淡然的吳嵐老師，還有事不關己的沈平安，沈遇晴拖著她那個小白臉男朋友肆無忌憚地秀恩愛，唯一的兒子也好像一臉不耐煩。
她覺得莫名絕望，好半晌，才嚎出一句“啊……我覺得我的命好苦啊！”
嚎了一陣子，她發現自己是在唱獨角戲後，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家了。
吳嵐老師關上門，一向冷淡的臉上有了一絲破裂。
轉頭，對沈平安和沈遇晴吩咐道：“近一年，不要讓她再進我們的家門！”
她也是受夠了這麽愚蠢、爛泥糊不上墻的妹妹。
除卻了二姨的事情，這個年還是過得比較舒服的。後來，沒過幾天，她從微信上又知道了陶欣悅和富二代男朋友又和好的事情。
他們在朋友圈秀了好大一把玫瑰花。
陶欣悅強力抑制著笑容，一臉淡漠地寫下圖片說明。
“他說我是最美的新年禮物。”
“切~”沈遇晴感嘆完，發現自己手滑點了一個讚。剛想取消的時候，陶欣悅的私信來了。
“表姐，他公司最近要搞個聚會，你來嗎？”
她剛想打兩個字。
“不來。”
但那邊又已經匆匆甩來一句了。
“他公司的高富帥不少。你不來物色一個。”
沈遇晴忍無可忍，“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陶欣悅發了一個鄙視的小表情，繼續說道：“誰都知道你男朋友三無的。聽我一句勸，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我才說的，臉不能當飯吃，經濟才能決定上層建築！”
沈遇晴氣得退出了微信。
熊維林洗完頭剛好看見她一臉氣鼓鼓的，忍不住過去戳了戳她的臉，“怎麽了，像個河豚！”
“……”有他這麽比喻的嗎？
沈遇晴沒說話。
熊維林坐了過去，正準備進一步捏她臉過來親的時候，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。
兩人都同時僵硬了身體。
這就是和父母一起住的糾結了。在知道熊維林在這邊住一晚上六千八的房間後，他果斷被節儉的沈遇晴父母叫回了家。沈遇晴還是住她的小房間，他們原本空置了的臥室被收拾出來，熊維林暫時住在那裏。
只不過，因為空間有限，他們親熱的機會很少。
別說翻翻滾滾了，就連抱一抱，都要趁著沈平安和吳嵐老師出去買菜。
兩人都正襟危坐，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。
沈平安看了兩人一眼，搖搖頭，心裏酸酸的。果然是女大不中留，現在一心想著外人，哪裏還記得他這個內人。
真是新人勝舊人，舊人涕滿面呀！
沈平安的心酸還沒到頭，中午的時候，熊維林接了一個電話，匆匆忙忙訂了回陽城的機票。
“出什麽事情了？”
“公司有點事情。我先回去處理。等過幾天事情結束了，我再來接你。”
熊維林一走，沈遇晴感覺自己的魂都飛走了。在家勉強玩了一天，也跟著訂了機票，飛回了晉城。
她在微信上和熊維林說了回來的事情，熊維林說讓陳煜去接她。
剛下飛機，她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陳煜。
“嫂子，一路辛苦啦！”
“你沒回家過年？”
“我一個單身狗，哪裏都是過年！”陳煜擰掉了煙，開了車門，“走吧，先吃飯。”
沈遇晴發現陳煜的身邊沒有賀寶珠的存在，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“賀寶珠呢？”
“被她爹送去國外了。”
陳煜笑了笑，“那家夥，說是想去學習深造，我看她就是想去國外買買買！”
“那你怎麽不跟著去？”
她還以為陳煜對賀寶珠有意思。
陳煜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情緒，但很快的他的臉上又浮現出和以前一樣的玩世不恭的表情。
“小嫂子，我和她不是一路人。她那種千金大小姐，看不上我這種粗人！”
聽陳煜的口氣，應該是挺喜歡賀寶珠的。但是聽意思，賀寶珠不喜歡陳煜？
也是，這個事情上，有很多事情不能勉強。尤其是感情。
路上的時候，陳煜再次說到這件事情。
“對了，上次的事情，你別放在心上。她雖然嘴巴賤了點，人不壞。”
沈遇晴點點頭，她一直都知道。相比之下，她更加討厭師悅。師悅才是完完全全的瘋子。
賀寶珠不過是一個從小被寵愛到大的孩子。
而且想到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，她對她還有一些愧疚。一個女孩子，不應該在最美好的年代經歷那麽痛苦的事情。
“賀叔也說了，她遺傳了她媽，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。她呀，這輩子沒混出什麽名堂，運氣也不怎麽好。除了有個疼愛她的爹，其他什麽都不占，想想也是挺可憐的。”
陳煜一手撐著方向盤，腦袋轉了轉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嘴角勾起一個輕輕的笑容。
不管怎麽樣，沈遇晴希望看見賀寶珠過得好。這一點，她從來沒有質疑過。
“對了，熊維林他出什麽事情了？怎麽這麽急匆匆回來了？”
“哼，還不是許艦川作妖！”陳煜也好像認識許艦川，“那小子原本還有幾分血性，現在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了！”
見她一臉擔心，陳煜安撫她，“放心好了，那點事情，小五搞得定的，你就安安心心回去等著他回來就好了。我保證，他今晚上就要飛奔回來！”
陳煜說的不錯，晚上的時候，熊維林就急匆匆回來了。
當時，沈遇晴正在打掃房間。
有一段時間沒住了，房間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。她一到家就開始大掃除，時間匆匆而過，已經晚上八點了。
她這才覺得餓，到樓下的小超市買了幾個剩下的番茄，還買了幾袋泡面，正在加工番茄雞蛋面的時候，熊維林回來了。
“好香。”
她看了他一眼，“吃飯了嗎？”
“沒呢。忙死了。”他嘴角勾起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。
“泡面呢，吃不？”
熊維林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棄，但很快的，他壯士扼腕一般，點點頭。
“來一碗。”
盡管這樣，最後他還是把那一鍋面都吃得幹幹凈凈，甚至連湯都不剩下。
沈遇晴去廚房洗買來的蘋果的時候，他吃飽喝足，歪著腦袋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她走過去，把切好的蘋果放下，托著他的腦袋，聲音溫柔，“你多久沒睡覺了？”
他瞇了瞇眼睛，把腦袋移到她的膝蓋上，整個人翻了一個身，抱住她的腰，溫柔地蹭了蹭，“從你家走。”
這家夥，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。
“很累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給你擰個熱毛巾，你擦擦臉？”
“不用了。卿卿，我抱抱你就好。”
這一抱就是一夜，沈遇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窩在他懷裏睡著了。還好當時買沙發的時候兩人就不約而同選擇了大沙發，雖然兩個人睡有點擠，但在冬天的早晨，窩在一床厚厚的大毛毯中，睡意朦朧盡是溫柔。
沈遇晴起來的時候，他還在睡。
晨光溫柔，淺淺的陽光灑在他英俊的臉上，投下一層溫柔光芒的時候，也讓他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顯了。
她心中嘆息了一聲，把他的手輕手輕腳放在一邊，自己拿了外套，出去買東西去了。
時間還早，她還去附近的市場逛了一圈。
她想買只老母雞燉雞給他補補身體。最好，墨魚也買點，兩種混合在一起燉挺好吃的。親測。
已經初六了，市場開始覆蘇了。
沈遇晴拎了一籃子新鮮的菜，剛出門，就碰到了拎著鳥籠過來的賀信盛。
“賀先生？”
賀信盛見到她，有些意外，隨即一抹了然，“是跟著小五回來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沈遇晴點點頭，“他就在上面。賀先生吃早飯沒有？要不要吃個早飯再回去？”
賀信盛看了她一眼，眼中掠過一絲猶豫，但片刻後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點點頭：“也行，我好久沒見到這個混小子了。連過年都跑得無影無蹤的！真是兒大不隨娘啊！”
086兒子和女婿
086
兩人上樓的時候，熊維林還沒醒。沈遇晴放下東西，正準備去臥室叫他，賀信盛卻攔住了她，“他很辛苦，讓他多睡一會兒吧。”
賀信盛說話的時候，眼裏盡是溫柔。沈遇晴感覺他是真心把熊維林當兒子養的。
收拾了亂糟糟的沙發，她有些臉紅，看賀信盛了然的目光，忍不住解釋了一番。
“昨晚他太困了就在沙發上睡著了。早上才被我邀到臥室。”
“哦。”賀信盛瞇瞇眼，沒有再說話。
沈遇晴本來想吃點包子饅頭算了，但賀信盛的到來讓她打消了這麽簡單應付的打算。
她記得賀信盛也是陽城人，想了想，她決定來一碗陽城臊子面。
果然，熱辣辣的臊子出鍋的時候，賀信盛聞著味道來了。
“這個味道？是臊子面？！”
沈遇晴點點頭，挑了一碗面遞給賀信盛，“來，您嘗嘗看，看正不正宗！”
賀信盛接過看了一眼，心裏微微一動，但很快的，他挑起來吃了一口。一瞬間，他的眼睛猛地睜開，“這個味道……是陽城那家……”
“嗯。”沈遇晴也沒有隱瞞，“以前，他帶我過去的。”
賀信盛的眼裏有一些細碎的光芒，“那家倒是很正宗。我以前和大海他們最喜歡去那家吃了！”
賀信盛嘴裏的大海應該就是熊維林的父親熊一海了吧。
“不過那個時候我們也很年輕，一碗陽城臊子面就很滿足了。你不知道吧，大海和小五的娘就是在那裏遇到的！”
熊維林的娘早逝，後來又經歷了師悅。畢竟父子同一個女人算是醜聞，所以熊維林不說，她也不想去翻舊賬。不過熊維林的母親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，她的確有些好奇。
“她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。”賀信盛想了想，中肯的評價。
“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說法，那就叫灰姑娘吧。小五的娘當時住在那條老街裏，無父無母，只有一個外婆，她從小就跟在那臊子面那家幫忙。她性格潑辣，按照大海的話來說，只有一雙眼睛最好看，還說她見到他的第一眼，眼睛就亮了！”
“聽著很浪漫的開始？”沈遇晴腦補了當年那一段。
“嗯。”賀信盛吃了一口面，沈遇晴去廚房幫他倒了一杯水。他謝過之後繼續說道：“大海的性格和小五有點類似，有什麽東西總喜歡藏在心裏。所以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大海到底怎麽想的，反正覺得大海對她挺冷淡的，包括生小五的時候，大海在外地出差，都沒有回去過。”
沈遇晴眨了眨眼睛，“聽起來很虐戀情深？”
“嗯。不過，大海在她的時候除了她，沒有其他女人。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她，不過作為男人來說，能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，應該算是放在心上吧。”
沈遇晴沒有答話。
她知道熊維林娘是怎麽死的。聽說是生病過世的，過世的時候丈夫也沒有在身邊。
而且後來還有師悅那一段，沈遇晴實在無法茍同賀信盛的話。
賀信盛看了她一眼，停頓了一下，又說道：“小五現在這個樣子，我很感謝你。”
沈遇晴擡起頭，“賀先生你……”
賀信盛瞇著眼睛看了她一眼，“就跟著小五一起叫我賀叔吧。本來說真的，我看不上你，小五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，加上寶珠那麽喜歡他，我就想他當我女婿。不過……”
賀信盛沒有說完，但沈遇晴卻突然明白了一般，“你是怕寶珠和小五媽媽一樣嗎？”
喜歡一個人，喜歡了一輩子。
最後，也沒有得到這個人的喜歡。
“也算是吧。這世界上，真的有強扭的瓜不甜這種說法。而且……”賀信盛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，“小五對你不錯。”
他還記得熊維林去陽城的時候和他告別。私心裏，賀信盛並不希望熊維林回到陽城。
陽城的人太混亂，就算是過了五年，仍然有些人在對付他們。他老了，就像一個普通的家長，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平安安的。
所以，他才想把他留在晉城。
但是沒有想到，熊維林略微考慮後，還是堅定搖搖頭，“賀叔，我現在有想要保護的東西。我不想我自己的人都保不住！而且……她跟著我，我想要給她我能給最好！”
他對她不錯……其實，沈遇晴也知道。熊維林處處都算是一個好男朋友。
如果他愛她，就更好了。
或許和他的父親一般，不喜歡他的妻子，但是也會對她好，不是嗎？
沈遇晴一時之間沒有說話，就在這個時候，熊維林的聲音出現在門口。
他剛睡醒，還有些睡意朦朧的。聞到臊子面香味的他從睡夢中醒來，沒有想到在飯廳坐著一個很意外的人。
“賀叔，你怎麽過來了？”
“在下面遛鳥，碰到了。”
沈遇晴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，“喝杯水，然後去洗漱。我去給你煮面。”
“好！”熊維林沖賀信盛打了一個招呼，喝了一杯水後乖乖去了浴室。
十五分鐘後，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，一碗熱騰騰的陽城臊子面已經端在他的面前了，旁邊的水杯已經接滿了水。
兩個男人在談事情的時候，沈遇晴就去廚房準備水果。
還有開始清理雞肉，準備燉湯。
飯廳，賀信盛目光落到對面年輕俊朗的男人身上。直到現在，他依然有把他拐回去當女婿的這個念頭，但是聽到廚房裏密集的洗菜聲，對面的男人的目光時不時朝廚房望去，他才放下了心中的念頭。
“聽說你和許艦川又幹上了？”
“嗯，遲早會幹上的。”熊維林四兩撥千斤，“賀叔，我還遇到了一個老熟人。”
賀信盛眸子一瞇，沒有等熊維林開口，就明白了，“陶慶安？”
“嗯。”熊維林點頭，“他現在牛逼了，現在是陽城旅游開發公司的總經理。徐曦說他後臺不只是許家。”
賀信盛彈了彈鳥籠，籠子的畫眉鳥無辜地看了他一眼。他收回了視線，“許家沒這個本事。”
“所以啊，我現在想知道陶慶安的後臺是誰？”
“有頭緒了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熊維林一口氣吃完面條，連湯都喝完，還不滿足，“媳婦，還有不？沒吃飽！”
“等等，我還買了兩個包子。等我給你烝熱！”
他端著碗，跑到廚房，“不用這麽麻煩了。又不是生的！”
沈遇晴沒好氣地拍了拍他伸向包子的手，“你知道什麽？大冬天的吃冷的小心你的胃！”
“又不是沒……”漸漸的，他的聲音在她的怒視下，慢慢的消音了。
五分鐘後，熊維林咬著熱燙蓬松的肉包子出來了，還遞給了賀信盛一只。
“賀叔，來嘗嘗，這家的包子挺好吃的。”
賀信盛謝絕了，“我真的吃飽了。你媳婦那碗陽城臊子面吃得我連水都喝不下了。”
賀信盛面前的水杯真的是沒有動。
熊維林嘿嘿一笑，叼著包子又咬了一口，“過年的時候，我去徐曦家了。你也知道他是哪裏的人，不過有件事情，很意外。我在那裏看到了陶慶安。”
賀信盛臉色一沈，“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京城那邊的？”
“有什麽不可能的。畢竟扳倒熊家這棵大樹也需要一定本事的。”一個包子吃完，他滿足喝了一口水，繼續說道：“而且，我還看到了老胡子。徐曦那麽圍堵他，他居然還跑到了他的眼皮下……賀叔，你說這事搞笑不？”
賀信盛心中一楞，眼中徹底沒有溫度，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早些年，他們就懷疑過背後的人是不是那邊的人。因為熊家算是一夜之間就翻盤了，而且他們作為親信也被放逐、遠離。當時他就想過，這人來頭不小。只不過以為是許家找了人內鬥，沒有想到還牽涉更多更廣。
“你打算怎麽辦？”賀信盛嘆息了一聲，看著面前的男人，聲音徹底柔了下來。
“要知道，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碰觸不到他。而且，你現在有了家世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我現在惜命得很。只不過，賀叔，人生在世，以為的躲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。能解決問題，首先是面對問題。或許對他我不行，沒關系，有徐曦那邊頂著，他現在明面上也不能對我下手。不過他手下這些爪牙，我想清一清……風水輪流轉，五年了，也該輪到了我們了。”
賀信盛還是囑咐他，“萬事小心。”
驀地，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“對了，老三是不是就是今年四月的事情？”
“三月十七日。上次他給我說的。”
“他有什麽打算沒有？”
“暫時沒說。”熊維楊變了很多，尤其是監獄這幾年，以前性格比較乖戾，但對家人真是貼心貼意的好，尤其是他這個弟弟。
但這些年，他都有些看不清他的想法了。
只希望，他不要一出來就急於求成想報仇。畢竟，敵人方向未明，不易過早打草驚蛇。
087變化
087
自那日後，賀信盛就常常過來，他和熊維林好像在商量著什麽，她問了一下，熊維林只是輕描淡寫地說，是許家的事情。
開年上班後，他們一下少了兩個人。
聽說許賀調回了陽城，和他一起調走的還有師悅。
這個消息，有些意外，但也在預料之中。
聽賀信盛的意思，現在和許家的鬥爭已經白熱化了，許賀就算不想管這邊的事情，但涉及到他媽許西寧，他也沒有辦法。
而且，沒多久，她就在新聞上看到了陽城旅游集團總經理陶慶安任免通知。
她原本對這個名字比較陌生，但熊維林和賀信盛念了幾次，後來她也長了一個心眼。
反正是他們的對手來著。
看新聞的時候，熊維林就在她的身邊。他昨晚上才回來，滿足睡了一覺後起來剛好看到這個新聞。
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，“這個人，是我想的那個人嗎？”
“嗯。”
沈遇晴抿著唇，實在有些擔心，“那邊一切都順利？”
“很順利。”他就著她的手，咬了一口蘋果。蘋果很脆，汁液很多，有些落在她的手上，他眸色一黯，忍不住舔了舔。
他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，他的一個眼神，她都知道他想幹什麽。
只是……
她退開他靠過來的身體，很艱難的把他伸向她毛衣的手扯了出來，“你忘了麽，你今天約了陳煜吃飯。”
“還早。”他不依不饒靠了過來，最後還是剝了她的毛衣得逞了。
喘息平定，她氣息急促被他摟到懷中，“你快遲到了。”
“沒關系，讓他等。”
不過縱然這麽說，已經舒爽一次後的男人特別好說話，還有閑情逸致來幫她穿衣服。
她瞪了他一眼，搶過他手上的毛衣床上，一邊整理淩亂的頭發，一邊說道：“你什麽時候又去陽城？”
“暫時不去了。這邊景山旅游區已經在測試階段了，我要在這邊看著。”
“這麽快？”
“兵貴神速。”熊維林笑了笑，摟過她的腰親了親，“等三哥出來，我們就結婚吧。”
“哈……”這突如其來的“求婚”嚇了沈遇晴一跳，“這麽快？”
他擰眉，“你不想嫁給我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沈遇晴也有自己的煩惱，想了想，她決定聽吳嵐老師的話，不要把事情都藏在心裏，於是，她大大方方說了出來，“我的調令到今年五月，最多延遲到七月。七月之後，我就要回深城了。”
如果嫁給他，那麽就要兩地分居了。
“你要回去？”
熊維林蹙眉。
他這話一出，沈遇晴也看了他一眼，“我……”
她是想回去的。畢竟在父母身邊，能多多照顧一些。而且在晉城，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是呆在原地，最大的可能是成為熊維林的賢妻良母，工作上真的是一無建樹了。
“我是想回去的。”
她猶豫了片刻，還是毫無隱瞞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。
她以為熊維林知道的。但是看他的表情，好像沒有想過她會離開。
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，“維尼，我……”
她不想當一只畫眉鳥，被關在金絲籠中。她其實更害怕的是重蹈熊維林母親的覆轍，被熊一海關在後院一生，沒有愛最後困死在那個牢籠中。
“你難道從來沒想過留在這邊？”
她搖搖頭，她想過的。
但是，她以為過年的時候，他和她說在深城買房子，也把一部分的事業遷到了深城，她以為是他妥協了。
“我以為是你要過去。”
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，難道他當時說的那些，做的那些就只是想要把她哄回來嗎？
想到這裏，沈遇晴眼眶一紅，心裏酸楚得厲害。
“瞧你，眼睛都紅了！”眼睛上一熱，他親了過來，擡手，她摸了摸她的腦袋，剛剛臉上可怕的表情已經盡數的褪去，“我逗逗你，看你，嚇成這樣。”
一時之間，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，一時之間就楞在原地。
“好了，卿卿。我說過要在深城發展的，我不會騙你。不過，我也說過了，要給我一段時間的。”
看來是當時的承諾依然作數。她松了一口氣。
“怎麽嚇成這樣？”
他揉著她的手，臉色柔了下來。
“我怕你騙我。”頓了頓，她才老老實實說道。
她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，她更怕面前的他說的做的都是假的。
她怕，她的一顆芳心錯付。
越是相處，越是深愛，她發現自己已經泥淖深陷了。
或許，是應該早點事情給自己做做了，太過把精力放在一個人身上，太容易受傷。
“胡思亂想什麽，我都說了會好好待你的。”握著她的手，他往口袋裏一塞，“冷不冷？”
手袋很溫暖，哪怕冷。她暖烘烘的。
一個年關不見，陳煜清瘦了不少，但精神不錯。見到他們，露出一口標志性的白牙，“好久不見呀！”
“少來！老胡子那邊你跟得怎麽樣了？”
“放心。”陳煜拍拍胸口，“我做事，你放心。不過……”陳煜遲疑了片刻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，遞給熊維林，“小五，你可認識這個人？”
“湯姆 約克遜？”
陳煜點頭，“這個人在華爾街很出名，人稱華爾街之狼。他最擅長空口套白狼，可以說，他在華爾街戰績赫赫！”
見熊維林一臉疑惑，陳煜繼續說道：“他就是老胡子的理財專家。”
“真是搞笑。一個靠拐賣兒童婦女，和販賣器官的鄉村大老粗，居然找上了華爾街之狼。”
“對。”陳煜說完這些，臉色並沒有松懈下來，反而更加沈重，“還有，你知道他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麽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你大伯母再嫁的對象。”
“……”
這下，別說陳煜了，就連熊維林的臉都沈了下來。他萬萬沒想到，他和老胡子之間居然有這麽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當年，大伯母和大伯熊一洋感情破裂，大伯母當時也算是高幹子弟，性格很直爽，感情破裂了幹脆去國外留學，後來聽說在他們還混得不錯。當時他年紀還小，自己的大伯母帶走了大堂哥，並且這麽多年來，大堂哥和他們關系一直熟。
直到二堂哥熊維梢也去了美國留學，聽說才和大堂哥有了聯系。
“小五，這件事情，不簡單。”
的確不簡單。不過熊維林沒有往覆仇上面想。雖然當時年紀還小，但是他記得很清楚，大伯母對他很溫柔，性格也很爽朗，況且兩人真的是因為聯姻性格不好，連出軌都算不上。
沒有仇恨，那麽就不存在報覆了。
“可以聯系到我大伯母嗎？”
“聽說她去了熱帶雨林探險，一時半刻不會回來。”
“湯姆約克遜和她關系好嗎？”
“關系很通洽，聽說兩人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姑娘。不過我查了一下，這個姑娘的資料，也就是你小堂妹的資料很少，好像連學都沒有上。”
“這就有點奇怪了。”照例說，高學歷的家庭，父母最重視子女的教育。
在這個社會，不去上學，就相當於和社會的教育脫節了。如果不是有萬分之勇氣，根本做不出那麽決然的結局。
“我二堂哥呢？”
“他好像也不知道。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混得好。還有，這次我過去，還碰巧遇到了一個人。你家小四。”
“楚楚？”
熊維林提到這個四姐，微微一笑，“她怎麽樣？上次聽說她結婚了。”
“嗯，應該算是過得很順暢吧。我去見她的時候，她剛好和老公鬧別扭，她要回來看老三，說做夢做的很差，但是被她老公攔住了。”
“她老公怎麽樣？”
“是個華裔，而且是個很有家底也有有錢的華裔。”陳煜笑了笑，“聽說楚楚老公的家族壟斷了英國的整個天然氣市場。”
“過得好就行。”熊維林把註意力擊中在老胡子身上。
“老胡子現在人找到了嗎？”
陳煜臉上閃過一絲憤恨，“那老家夥還真是狡兔三窟，明明被我抓到了，有被他溜走了！”
“一定要抓住他，因為我感覺，他是一個關鍵人物。”
“嗯。我會留意的。”
陳煜說著，電話響了。他拿起看了一眼屏幕，隨即看了兩人一眼，最後壓低了聲音接了電話。
“嗯……我在……我知道……行行行，小祖宗…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……嗯……正在吃……你吃了嗎？好，我知道了……嗯，過幾天就回來……”
沈遇晴瞇著眼睛，忽然蹦出來一句，“陳煜，你戀愛了？”
陳煜掛上電話，嚇了一跳，不過他沒有否認，反而大大方方承認了，“沒錯。我也脫單了！怎麽了，就允許你們兩人時不時閃瞎我的狗眼，不允許我來閃一下你們的鈦合金眼啊！”
沈遇晴有些好奇，“對方是誰呀？你們怎麽認識的？”
怎麽好像短短的時間內，身邊的人都陸續脫單了呢。
陳煜猶豫了一下，隨即神秘一笑。
“放心，我會帶她出來給你們看的。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088死
088
轉眼，三月到了。沈遇晴看著墻上的時間匆忙走過，再過幾天就是熊維楊出獄的日子。
熊維林早上還說他要去陽城打點一下。
但他們約好了晚飯。
可是這個時候，熊維林也沒有回來。
這晚上，熊維林沒有回來。
她以為他有事情耽擱了，也沒有放在心上。
直到第三天，熊維林才疲憊地回到家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臉沈色的大雙。
“怎麽了？”
熊維林看了她一眼，緩緩吐出一個事實。
“三哥死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沈遇晴倒退了一步，隨即想到最難受的應該是熊維林。好像這幾年，她看著他的親人一個個的消失。
“出什麽事情了？到底？”
熊維林勾了勾唇，只不過那擠出的笑容真的讓沈遇晴難受極了。
“你讓他休息一下。他一直沒合眼。”
熊維林一睡就是一天一夜。
沈遇晴通過和大雙的交談，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原來他們收到的消息有誤，原來熊維楊提前了一周出獄，但是出獄的當天就遇到了一群來路不明的人，他們殺了熊維楊。
“是誰？”
“應該是許家的人。”大雙冷笑，“沒有想到許艦川居然……”
他是徹底的瘋了。
“但也說不準是其他人，反正應該和許家有關系。”
“有證據嗎？”
“那群人動手很隱秘，甚至屍體都沒找到，只通過監控錄像看到他中了數槍……”
大雙說完低下頭，輕輕嘆息了一聲。
“許家也太無法無天了。”
後來，沈遇晴也在新聞上看到了這條新聞，但是，電視上沒有大肆報告。後來聽辦公室大姐從陽城探回來的消息，說這件事情被定性為重大惡劣事件，上面要內緊外松，嚴格查辦。
不用說，上面的意思，應該是徐曦的意思吧。
畢竟有熊維林這一層在上面，他明面上不好出面，暗地應該試壓了不少。
熊維林從那日後，就沒有出門。他睡醒後，就習慣性坐在沙發上。
他不說話，那副沈默的樣子，格外讓人心疼。沈遇晴走過去，把杯子遞給他。
他擡頭看了她一眼，“沒去上班？”
她搖搖頭，握著他的手，“今天周末。”
“嗯。”他又沈默了下去。
她擡起手，放在了他的手上。
他低下頭看了一眼，沈默了半晌後，終於開口了。
“三哥是我們幾個之中性格最跳脫的，從小就是土霸王一個。除了我們，應該沒人喜歡他吧……”
吃喝嫖賭樣樣都來，標準的紈絝子弟，這樣的富二代橫屍路上，大家估計都拍手叫好吧。
“但是他對我特別好。從小，他都很照顧家人。”
在差的人，在人性上總有一絲閃光點。
沈遇晴輕輕嘆息了一聲。她也不喜歡熊維楊，想起他當年的手段，她現在還不寒而栗。
“我上次還說等他出來，參加我們的婚禮。他現在是我唯一的家人……只是，沒有想到……”他勾起唇，嘴角無意識牽動一下，笑容很快沒落了下去，“那一面，居然是最後一面。”
“維尼，你不要這樣。”
他的樣子實在讓她難受，她想也不想的撲上去抱住他，“維尼，你還有我。我會好好照顧你，好好心疼你，永遠不會離開你的。”
“永遠嗎？”他的手擡了起來，遲疑了一秒，待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後，他漸漸摟住了她。
狠狠的。
摟緊。
後來的事情，對沈遇晴而言，就慢慢變得模糊了。大概是帶著發洩的力氣，他掰開她雙腿的力氣有些大。
他的尺寸本來就大，她一點沒有濕潤，進去的時候感覺一陣錐心的疼痛。
但再疼痛，她也沒有把他推開。
男人靠女人救贖，男人在女人的身上得到重生。
從古至今，都是。
這是一場痛苦的發洩，最後，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，她呼痛，然後才感覺那裏有熱辣辣的東西落了下來。
她楞了半晌，才發現那是他的眼淚。
就現在來說，她對熊維楊依然沒有任何感情。所以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，她無法感同身受。
但是他的眼淚，讓她的心擰了起來。
她 抱著他，眼淚也落了下來。
不是因為熊維楊死去，她有多少悲傷。而是見到他悲傷的樣子，她不忍而已。
第二日，熊維林清醒過來，看她滿身的淤青，十分心疼。
“抱歉，卿卿。”
她擠出一絲笑容，“恐怕我今天不能出門了。”要這個樣子出去被人看到，估計會被當成家暴了吧。
但這天，他們還是出門了。
原因是沈遇晴肚子疼，疼得沒有辦法，下面還有血絲。她嚇壞了，熊維林也嚇壞了。
兩人一起去了醫院，掛了婦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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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二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訴了二姨夫在外面包養小三亂來的事情。
“他說要兒子，我也給他生了兒子。他說什麽我都答應，為什麽他還是要去找外面的小妖精！當初追我的時候明明說要對我一輩子好的！”
真是看不出來二姨一把年紀了還想青春少女一般愛做夢。
沈遇晴嘆息了一聲，再看吳嵐老師，一直垂著眼皮沒有聲音。二姨哭了一陣子發現沒有引起共鳴，忍不住淚眼婆娑看向吳嵐老師，“大姐，你說我現在怎麽辦啊？”
吳嵐老師摸了摸米羅肥滾滾的背脊，淡淡甩下兩個字。
“離婚！”
“什麽？”二姨的眼淚都忘了落下，“這……這麽怎麽可能……”半晌之後，她好像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理由，“我，我現在要是離婚了！不是便宜了那個小妖精嗎？不！我堅定不離婚！”
吳嵐老師的耐心終於到了頂點，“不離婚，那你來找我幹什麽？”
“大姐……”二姨哆哆嗦嗦，“我……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了……”
“我讓你離婚你又不離。你現在找我有什麽用？還是你覺得我一界教書的能幫你出個什麽頭嗎？”
二姨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周圍，淡然的吳嵐老師，還有事不關己的沈平安，沈遇晴拖著她那個小白臉男朋友肆無忌憚地秀恩愛，唯一的兒子也好像一臉不耐煩。
她覺得莫名絕望，好半晌，才嚎出一句“啊……我覺得我的命好苦啊！”
嚎了一陣子，她發現自己是在唱獨角戲後，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家了。
吳嵐老師關上門，一向冷淡的臉上有了一絲破裂。
轉頭，對沈平安和沈遇晴吩咐道：“近一年，不要讓她再進我們的家門！”
她也是受夠了這麽愚蠢、爛泥糊不上墻的妹妹。
除卻了二姨的事情，這個年還是過得比較舒服的。後來，沒過幾天，她從微信上又知道了陶欣悅和富二代男朋友又和好的事情。
他們在朋友圈秀了好大一把玫瑰花。
陶欣悅強力抑制著笑容，一臉淡漠地寫下圖片說明。
“他說我是最美的新年禮物。”
“切~”沈遇晴感嘆完，發現自己手滑點了一個讚。剛想取消的時候，陶欣悅的私信來了。
“表姐，他公司最近要搞個聚會，你來嗎？”
她剛想打兩個字。
“不來。”
但那邊又已經匆匆甩來一句了。
“他公司的高富帥不少。你不來物色一個。”
沈遇晴忍無可忍，“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陶欣悅發了一個鄙視的小表情，繼續說道：“誰都知道你男朋友三無的。聽我一句勸，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我才說的，臉不能當飯吃，經濟才能決定上層建築！”
沈遇晴氣得退出了微信。
熊維林洗完頭剛好看見她一臉氣鼓鼓的，忍不住過去戳了戳她的臉，“怎麽了，像個河豚！”
“……”有他這麽比喻的嗎？
沈遇晴沒說話。
熊維林坐了過去，正準備進一步捏她臉過來親的時候，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。
兩人都同時僵硬了身體。
這就是和父母一起住的糾結了。在知道熊維林在這邊住一晚上六千八的房間後，他果斷被節儉的沈遇晴父母叫回了家。沈遇晴還是住她的小房間，他們原本空置了的臥室被收拾出來，熊維林暫時住在那裏。
只不過，因為空間有限，他們親熱的機會很少。
別說翻翻滾滾了，就連抱一抱，都要趁著沈平安和吳嵐老師出去買菜。
兩人都正襟危坐，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。
沈平安看了兩人一眼，搖搖頭，心裏酸酸的。果然是女大不中留，現在一心想著外人，哪裏還記得他這個內人。
真是新人勝舊人，舊人涕滿面呀！
沈平安的心酸還沒到頭，中午的時候，熊維林接了一個電話，匆匆忙忙訂了回陽城的機票。
“出什麽事情了？”
“公司有點事情。我先回去處理。等過幾天事情結束了，我再來接你。”
熊維林一走，沈遇晴感覺自己的魂都飛走了。在家勉強玩了一天，也跟著訂了機票，飛回了晉城。
她在微信上和熊維林說了回來的事情，熊維林說讓陳煜去接她。
剛下飛機，她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陳煜。
“嫂子，一路辛苦啦！”
“你沒回家過年？”
“我一個單身狗，哪裏都是過年！”陳煜擰掉了煙，開了車門，“走吧，先吃飯。”
沈遇晴發現陳煜的身邊沒有賀寶珠的存在，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“賀寶珠呢？”
“被她爹送去國外了。”
陳煜笑了笑，“那家夥，說是想去學習深造，我看她就是想去國外買買買！”
“那你怎麽不跟著去？”
她還以為陳煜對賀寶珠有意思。
陳煜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情緒，但很快的他的臉上又浮現出和以前一樣的玩世不恭的表情。
“小嫂子，我和她不是一路人。她那種千金大小姐，看不上我這種粗人！”
聽陳煜的口氣，應該是挺喜歡賀寶珠的。但是聽意思，賀寶珠不喜歡陳煜？
也是，這個事情上，有很多事情不能勉強。尤其是感情。
路上的時候，陳煜再次說到這件事情。
“對了，上次的事情，你別放在心上。她雖然嘴巴賤了點，人不壞。”
沈遇晴點點頭，她一直都知道。相比之下，她更加討厭師悅。師悅才是完完全全的瘋子。
賀寶珠不過是一個從小被寵愛到大的孩子。
而且想到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，她對她還有一些愧疚。一個女孩子，不應該在最美好的年代經歷那麽痛苦的事情。
“賀叔也說了，她遺傳了她媽，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。她呀，這輩子沒混出什麽名堂，運氣也不怎麽好。除了有個疼愛她的爹，其他什麽都不占，想想也是挺可憐的。”
陳煜一手撐著方向盤，腦袋轉了轉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嘴角勾起一個輕輕的笑容。
不管怎麽樣，沈遇晴希望看見賀寶珠過得好。這一點，她從來沒有質疑過。
“對了，熊維林他出什麽事情了？怎麽這麽急匆匆回來了？”
“哼，還不是許艦川作妖！”陳煜也好像認識許艦川，“那小子原本還有幾分血性，現在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了！”
見她一臉擔心，陳煜安撫她，“放心好了，那點事情，小五搞得定的，你就安安心心回去等著他回來就好了。我保證，他今晚上就要飛奔回來！”
陳煜說的不錯，晚上的時候，熊維林就急匆匆回來了。
當時，沈遇晴正在打掃房間。
有一段時間沒住了，房間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。她一到家就開始大掃除，時間匆匆而過，已經晚上八點了。
她這才覺得餓，到樓下的小超市買了幾個剩下的番茄，還買了幾袋泡面，正在加工番茄雞蛋面的時候，熊維林回來了。
“好香。”
她看了他一眼，“吃飯了嗎？”
“沒呢。忙死了。”他嘴角勾起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。
“泡面呢，吃不？”
熊維林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棄，但很快的，他壯士扼腕一般，點點頭。
“來一碗。”
盡管這樣，最後他還是把那一鍋面都吃得幹幹凈凈，甚至連湯都不剩下。
沈遇晴去廚房洗買來的蘋果的時候，他吃飽喝足，歪著腦袋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她走過去，把切好的蘋果放下，托著他的腦袋，聲音溫柔，“你多久沒睡覺了？”
他瞇了瞇眼睛，把腦袋移到她的膝蓋上，整個人翻了一個身，抱住她的腰，溫柔地蹭了蹭，“從你家走。”
這家夥，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。
“很累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給你擰個熱毛巾，你擦擦臉？”
“不用了。卿卿，我抱抱你就好。”
這一抱就是一夜，沈遇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窩在他懷裏睡著了。還好當時買沙發的時候兩人就不約而同選擇了大沙發，雖然兩個人睡有點擠，但在冬天的早晨，窩在一床厚厚的大毛毯中，睡意朦朧盡是溫柔。
沈遇晴起來的時候，他還在睡。
晨光溫柔，淺淺的陽光灑在他英俊的臉上，投下一層溫柔光芒的時候，也讓他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顯了。
她心中嘆息了一聲，把他的手輕手輕腳放在一邊，自己拿了外套，出去買東西去了。
時間還早，她還去附近的市場逛了一圈。
她想買只老母雞燉雞給他補補身體。最好，墨魚也買點，兩種混合在一起燉挺好吃的。親測。
已經初六了，市場開始覆蘇了。
沈遇晴拎了一籃子新鮮的菜，剛出門，就碰到了拎著鳥籠過來的賀信盛。
“賀先生？”
賀信盛見到她，有些意外，隨即一抹了然，“是跟著小五回來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沈遇晴點點頭，“他就在上面。賀先生吃早飯沒有？要不要吃個早飯再回去？”
賀信盛看了她一眼，眼中掠過一絲猶豫，但片刻後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點點頭：“也行，我好久沒見到這個混小子了。連過年都跑得無影無蹤的！真是兒大不隨娘啊！”
086兒子和女婿
086
兩人上樓的時候，熊維林還沒醒。沈遇晴放下東西，正準備去臥室叫他，賀信盛卻攔住了她，“他很辛苦，讓他多睡一會兒吧。”
賀信盛說話的時候，眼裏盡是溫柔。沈遇晴感覺他是真心把熊維林當兒子養的。
收拾了亂糟糟的沙發，她有些臉紅，看賀信盛了然的目光，忍不住解釋了一番。
“昨晚他太困了就在沙發上睡著了。早上才被我邀到臥室。”
“哦。”賀信盛瞇瞇眼，沒有再說話。
沈遇晴本來想吃點包子饅頭算了，但賀信盛的到來讓她打消了這麽簡單應付的打算。
她記得賀信盛也是陽城人，想了想，她決定來一碗陽城臊子面。
果然，熱辣辣的臊子出鍋的時候，賀信盛聞著味道來了。
“這個味道？是臊子面？！”
沈遇晴點點頭，挑了一碗面遞給賀信盛，“來，您嘗嘗看，看正不正宗！”
賀信盛接過看了一眼，心裏微微一動，但很快的，他挑起來吃了一口。一瞬間，他的眼睛猛地睜開，“這個味道……是陽城那家……”
“嗯。”沈遇晴也沒有隱瞞，“以前，他帶我過去的。”
賀信盛的眼裏有一些細碎的光芒，“那家倒是很正宗。我以前和大海他們最喜歡去那家吃了！”
賀信盛嘴裏的大海應該就是熊維林的父親熊一海了吧。
“不過那個時候我們也很年輕，一碗陽城臊子面就很滿足了。你不知道吧，大海和小五的娘就是在那裏遇到的！”
熊維林的娘早逝，後來又經歷了師悅。畢竟父子同一個女人算是醜聞，所以熊維林不說，她也不想去翻舊賬。不過熊維林的母親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，她的確有些好奇。
“她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。”賀信盛想了想，中肯的評價。
“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說法，那就叫灰姑娘吧。小五的娘當時住在那條老街裏，無父無母，只有一個外婆，她從小就跟在那臊子面那家幫忙。她性格潑辣，按照大海的話來說，只有一雙眼睛最好看，還說她見到他的第一眼，眼睛就亮了！”
“聽著很浪漫的開始？”沈遇晴腦補了當年那一段。
“嗯。”賀信盛吃了一口面，沈遇晴去廚房幫他倒了一杯水。他謝過之後繼續說道：“大海的性格和小五有點類似，有什麽東西總喜歡藏在心裏。所以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大海到底怎麽想的，反正覺得大海對她挺冷淡的，包括生小五的時候，大海在外地出差，都沒有回去過。”
沈遇晴眨了眨眼睛，“聽起來很虐戀情深？”
“嗯。不過，大海在她的時候除了她，沒有其他女人。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她，不過作為男人來說，能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，應該算是放在心上吧。”
沈遇晴沒有答話。
她知道熊維林娘是怎麽死的。聽說是生病過世的，過世的時候丈夫也沒有在身邊。
而且後來還有師悅那一段，沈遇晴實在無法茍同賀信盛的話。
賀信盛看了她一眼，停頓了一下，又說道：“小五現在這個樣子，我很感謝你。”
沈遇晴擡起頭，“賀先生你……”
賀信盛瞇著眼睛看了她一眼，“就跟著小五一起叫我賀叔吧。本來說真的，我看不上你，小五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，加上寶珠那麽喜歡他，我就想他當我女婿。不過……”
賀信盛沒有說完，但沈遇晴卻突然明白了一般，“你是怕寶珠和小五媽媽一樣嗎？”
喜歡一個人，喜歡了一輩子。
最後，也沒有得到這個人的喜歡。
“也算是吧。這世界上，真的有強扭的瓜不甜這種說法。而且……”賀信盛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，“小五對你不錯。”
他還記得熊維林去陽城的時候和他告別。私心裏，賀信盛並不希望熊維林回到陽城。
陽城的人太混亂，就算是過了五年，仍然有些人在對付他們。他老了，就像一個普通的家長，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平安安的。
所以，他才想把他留在晉城。
但是沒有想到，熊維林略微考慮後，還是堅定搖搖頭，“賀叔，我現在有想要保護的東西。我不想我自己的人都保不住！而且……她跟著我，我想要給她我能給最好！”
他對她不錯……其實，沈遇晴也知道。熊維林處處都算是一個好男朋友。
如果他愛她，就更好了。
或許和他的父親一般，不喜歡他的妻子，但是也會對她好，不是嗎？
沈遇晴一時之間沒有說話，就在這個時候，熊維林的聲音出現在門口。
他剛睡醒，還有些睡意朦朧的。聞到臊子面香味的他從睡夢中醒來，沒有想到在飯廳坐著一個很意外的人。
“賀叔，你怎麽過來了？”
“在下面遛鳥，碰到了。”
沈遇晴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，“喝杯水，然後去洗漱。我去給你煮面。”
“好！”熊維林沖賀信盛打了一個招呼，喝了一杯水後乖乖去了浴室。
十五分鐘後，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，一碗熱騰騰的陽城臊子面已經端在他的面前了，旁邊的水杯已經接滿了水。
兩個男人在談事情的時候，沈遇晴就去廚房準備水果。
還有開始清理雞肉，準備燉湯。
飯廳，賀信盛目光落到對面年輕俊朗的男人身上。直到現在，他依然有把他拐回去當女婿的這個念頭，但是聽到廚房裏密集的洗菜聲，對面的男人的目光時不時朝廚房望去，他才放下了心中的念頭。
“聽說你和許艦川又幹上了？”
“嗯，遲早會幹上的。”熊維林四兩撥千斤，“賀叔，我還遇到了一個老熟人。”
賀信盛眸子一瞇，沒有等熊維林開口，就明白了，“陶慶安？”
“嗯。”熊維林點頭，“他現在牛逼了，現在是陽城旅游開發公司的總經理。徐曦說他後臺不只是許家。”
賀信盛彈了彈鳥籠，籠子的畫眉鳥無辜地看了他一眼。他收回了視線，“許家沒這個本事。”
“所以啊，我現在想知道陶慶安的後臺是誰？”
“有頭緒了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熊維林一口氣吃完面條，連湯都喝完，還不滿足，“媳婦，還有不？沒吃飽！”
“等等，我還買了兩個包子。等我給你烝熱！”
他端著碗，跑到廚房，“不用這麽麻煩了。又不是生的！”
沈遇晴沒好氣地拍了拍他伸向包子的手，“你知道什麽？大冬天的吃冷的小心你的胃！”
“又不是沒……”漸漸的，他的聲音在她的怒視下，慢慢的消音了。
五分鐘後，熊維林咬著熱燙蓬松的肉包子出來了，還遞給了賀信盛一只。
“賀叔，來嘗嘗，這家的包子挺好吃的。”
賀信盛謝絕了，“我真的吃飽了。你媳婦那碗陽城臊子面吃得我連水都喝不下了。”
賀信盛面前的水杯真的是沒有動。
熊維林嘿嘿一笑，叼著包子又咬了一口，“過年的時候，我去徐曦家了。你也知道他是哪裏的人，不過有件事情，很意外。我在那裏看到了陶慶安。”
賀信盛臉色一沈，“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京城那邊的？”
“有什麽不可能的。畢竟扳倒熊家這棵大樹也需要一定本事的。”一個包子吃完，他滿足喝了一口水，繼續說道：“而且，我還看到了老胡子。徐曦那麽圍堵他，他居然還跑到了他的眼皮下……賀叔，你說這事搞笑不？”
賀信盛心中一楞，眼中徹底沒有溫度，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早些年，他們就懷疑過背後的人是不是那邊的人。因為熊家算是一夜之間就翻盤了，而且他們作為親信也被放逐、遠離。當時他就想過，這人來頭不小。只不過以為是許家找了人內鬥，沒有想到還牽涉更多更廣。
“你打算怎麽辦？”賀信盛嘆息了一聲，看著面前的男人，聲音徹底柔了下來。
“要知道，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碰觸不到他。而且，你現在有了家世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我現在惜命得很。只不過，賀叔，人生在世，以為的躲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。能解決問題，首先是面對問題。或許對他我不行，沒關系，有徐曦那邊頂著，他現在明面上也不能對我下手。不過他手下這些爪牙，我想清一清……風水輪流轉，五年了，也該輪到了我們了。”
賀信盛還是囑咐他，“萬事小心。”
驀地，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“對了，老三是不是就是今年四月的事情？”
“三月十七日。上次他給我說的。”
“他有什麽打算沒有？”
“暫時沒說。”熊維楊變了很多，尤其是監獄這幾年，以前性格比較乖戾，但對家人真是貼心貼意的好，尤其是他這個弟弟。
但這些年，他都有些看不清他的想法了。
只希望，他不要一出來就急於求成想報仇。畢竟，敵人方向未明，不易過早打草驚蛇。
087變化
087
自那日後，賀信盛就常常過來，他和熊維林好像在商量著什麽，她問了一下，熊維林只是輕描淡寫地說，是許家的事情。
開年上班後，他們一下少了兩個人。
聽說許賀調回了陽城，和他一起調走的還有師悅。
這個消息，有些意外，但也在預料之中。
聽賀信盛的意思，現在和許家的鬥爭已經白熱化了，許賀就算不想管這邊的事情，但涉及到他媽許西寧，他也沒有辦法。
而且，沒多久，她就在新聞上看到了陽城旅游集團總經理陶慶安任免通知。
她原本對這個名字比較陌生，但熊維林和賀信盛念了幾次，後來她也長了一個心眼。
反正是他們的對手來著。
看新聞的時候，熊維林就在她的身邊。他昨晚上才回來，滿足睡了一覺後起來剛好看到這個新聞。
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，“這個人，是我想的那個人嗎？”
“嗯。”
沈遇晴抿著唇，實在有些擔心，“那邊一切都順利？”
“很順利。”他就著她的手，咬了一口蘋果。蘋果很脆，汁液很多，有些落在她的手上，他眸色一黯，忍不住舔了舔。
他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，他的一個眼神，她都知道他想幹什麽。
只是……
她退開他靠過來的身體，很艱難的把他伸向她毛衣的手扯了出來，“你忘了麽，你今天約了陳煜吃飯。”
“還早。”他不依不饒靠了過來，最後還是剝了她的毛衣得逞了。
喘息平定，她氣息急促被他摟到懷中，“你快遲到了。”
“沒關系，讓他等。”
不過縱然這麽說，已經舒爽一次後的男人特別好說話，還有閑情逸致來幫她穿衣服。
她瞪了他一眼，搶過他手上的毛衣床上，一邊整理淩亂的頭發，一邊說道：“你什麽時候又去陽城？”
“暫時不去了。這邊景山旅游區已經在測試階段了，我要在這邊看著。”
“這麽快？”
“兵貴神速。”熊維林笑了笑，摟過她的腰親了親，“等三哥出來，我們就結婚吧。”
“哈……”這突如其來的“求婚”嚇了沈遇晴一跳，“這麽快？”
他擰眉，“你不想嫁給我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沈遇晴也有自己的煩惱，想了想，她決定聽吳嵐老師的話，不要把事情都藏在心裏，於是，她大大方方說了出來，“我的調令到今年五月，最多延遲到七月。七月之後，我就要回深城了。”
如果嫁給他，那麽就要兩地分居了。
“你要回去？”
熊維林蹙眉。
他這話一出，沈遇晴也看了他一眼，“我……”
她是想回去的。畢竟在父母身邊，能多多照顧一些。而且在晉城，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是呆在原地，最大的可能是成為熊維林的賢妻良母，工作上真的是一無建樹了。
“我是想回去的。”
她猶豫了片刻，還是毫無隱瞞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。
她以為熊維林知道的。但是看他的表情，好像沒有想過她會離開。
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，“維尼，我……”
她不想當一只畫眉鳥，被關在金絲籠中。她其實更害怕的是重蹈熊維林母親的覆轍，被熊一海關在後院一生，沒有愛最後困死在那個牢籠中。
“你難道從來沒想過留在這邊？”
她搖搖頭，她想過的。
但是，她以為過年的時候，他和她說在深城買房子，也把一部分的事業遷到了深城，她以為是他妥協了。
“我以為是你要過去。”
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，難道他當時說的那些，做的那些就只是想要把她哄回來嗎？
想到這裏，沈遇晴眼眶一紅，心裏酸楚得厲害。
“瞧你，眼睛都紅了！”眼睛上一熱，他親了過來，擡手，她摸了摸她的腦袋，剛剛臉上可怕的表情已經盡數的褪去，“我逗逗你，看你，嚇成這樣。”
一時之間，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，一時之間就楞在原地。
“好了，卿卿。我說過要在深城發展的，我不會騙你。不過，我也說過了，要給我一段時間的。”
看來是當時的承諾依然作數。她松了一口氣。
“怎麽嚇成這樣？”
他揉著她的手，臉色柔了下來。
“我怕你騙我。”頓了頓，她才老老實實說道。
她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，她更怕面前的他說的做的都是假的。
她怕，她的一顆芳心錯付。
越是相處，越是深愛，她發現自己已經泥淖深陷了。
或許，是應該早點事情給自己做做了，太過把精力放在一個人身上，太容易受傷。
“胡思亂想什麽，我都說了會好好待你的。”握著她的手，他往口袋裏一塞，“冷不冷？”
手袋很溫暖，哪怕冷。她暖烘烘的。
一個年關不見，陳煜清瘦了不少，但精神不錯。見到他們，露出一口標志性的白牙，“好久不見呀！”
“少來！老胡子那邊你跟得怎麽樣了？”
“放心。”陳煜拍拍胸口，“我做事，你放心。不過……”陳煜遲疑了片刻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，遞給熊維林，“小五，你可認識這個人？”
“湯姆 約克遜？”
陳煜點頭，“這個人在華爾街很出名，人稱華爾街之狼。他最擅長空口套白狼，可以說，他在華爾街戰績赫赫！”
見熊維林一臉疑惑，陳煜繼續說道：“他就是老胡子的理財專家。”
“真是搞笑。一個靠拐賣兒童婦女，和販賣器官的鄉村大老粗，居然找上了華爾街之狼。”
“對。”陳煜說完這些，臉色並沒有松懈下來，反而更加沈重，“還有，你知道他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麽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你大伯母再嫁的對象。”
“……”
這下，別說陳煜了，就連熊維林的臉都沈了下來。他萬萬沒想到，他和老胡子之間居然有這麽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當年，大伯母和大伯熊一洋感情破裂，大伯母當時也算是高幹子弟，性格很直爽，感情破裂了幹脆去國外留學，後來聽說在他們還混得不錯。當時他年紀還小，自己的大伯母帶走了大堂哥，並且這麽多年來，大堂哥和他們關系一直熟。
直到二堂哥熊維梢也去了美國留學，聽說才和大堂哥有了聯系。
“小五，這件事情，不簡單。”
的確不簡單。不過熊維林沒有往覆仇上面想。雖然當時年紀還小，但是他記得很清楚，大伯母對他很溫柔，性格也很爽朗，況且兩人真的是因為聯姻性格不好，連出軌都算不上。
沒有仇恨，那麽就不存在報覆了。
“可以聯系到我大伯母嗎？”
“聽說她去了熱帶雨林探險，一時半刻不會回來。”
“湯姆約克遜和她關系好嗎？”
“關系很通洽，聽說兩人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姑娘。不過我查了一下，這個姑娘的資料，也就是你小堂妹的資料很少，好像連學都沒有上。”
“這就有點奇怪了。”照例說，高學歷的家庭，父母最重視子女的教育。
在這個社會，不去上學，就相當於和社會的教育脫節了。如果不是有萬分之勇氣，根本做不出那麽決然的結局。
“我二堂哥呢？”
“他好像也不知道。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混得好。還有，這次我過去，還碰巧遇到了一個人。你家小四。”
“楚楚？”
熊維林提到這個四姐，微微一笑，“她怎麽樣？上次聽說她結婚了。”
“嗯，應該算是過得很順暢吧。我去見她的時候，她剛好和老公鬧別扭，她要回來看老三，說做夢做的很差，但是被她老公攔住了。”
“她老公怎麽樣？”
“是個華裔，而且是個很有家底也有有錢的華裔。”陳煜笑了笑，“聽說楚楚老公的家族壟斷了英國的整個天然氣市場。”
“過得好就行。”熊維林把註意力擊中在老胡子身上。
“老胡子現在人找到了嗎？”
陳煜臉上閃過一絲憤恨，“那老家夥還真是狡兔三窟，明明被我抓到了，有被他溜走了！”
“一定要抓住他，因為我感覺，他是一個關鍵人物。”
“嗯。我會留意的。”
陳煜說著，電話響了。他拿起看了一眼屏幕，隨即看了兩人一眼，最後壓低了聲音接了電話。
“嗯……我在……我知道……行行行，小祖宗…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……嗯……正在吃……你吃了嗎？好，我知道了……嗯，過幾天就回來……”
沈遇晴瞇著眼睛，忽然蹦出來一句，“陳煜，你戀愛了？”
陳煜掛上電話，嚇了一跳，不過他沒有否認，反而大大方方承認了，“沒錯。我也脫單了！怎麽了，就允許你們兩人時不時閃瞎我的狗眼，不允許我來閃一下你們的鈦合金眼啊！”
沈遇晴有些好奇，“對方是誰呀？你們怎麽認識的？”
怎麽好像短短的時間內，身邊的人都陸續脫單了呢。
陳煜猶豫了一下，隨即神秘一笑。
“放心，我會帶她出來給你們看的。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088死
088
轉眼，三月到了。沈遇晴看著墻上的時間匆忙走過，再過幾天就是熊維楊出獄的日子。
熊維林早上還說他要去陽城打點一下。
但他們約好了晚飯。
可是這個時候，熊維林也沒有回來。
這晚上，熊維林沒有回來。
她以為他有事情耽擱了，也沒有放在心上。
直到第三天，熊維林才疲憊地回到家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臉沈色的大雙。
“怎麽了？”
熊維林看了她一眼，緩緩吐出一個事實。
“三哥死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沈遇晴倒退了一步，隨即想到最難受的應該是熊維林。好像這幾年，她看著他的親人一個個的消失。
“出什麽事情了？到底？”
熊維林勾了勾唇，只不過那擠出的笑容真的讓沈遇晴難受極了。
“你讓他休息一下。他一直沒合眼。”
熊維林一睡就是一天一夜。
沈遇晴通過和大雙的交談，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原來他們收到的消息有誤，原來熊維楊提前了一周出獄，但是出獄的當天就遇到了一群來路不明的人，他們殺了熊維楊。
“是誰？”
“應該是許家的人。”大雙冷笑，“沒有想到許艦川居然……”
他是徹底的瘋了。
“但也說不準是其他人，反正應該和許家有關系。”
“有證據嗎？”
“那群人動手很隱秘，甚至屍體都沒找到，只通過監控錄像看到他中了數槍……”
大雙說完低下頭，輕輕嘆息了一聲。
“許家也太無法無天了。”
後來，沈遇晴也在新聞上看到了這條新聞，但是，電視上沒有大肆報告。後來聽辦公室大姐從陽城探回來的消息，說這件事情被定性為重大惡劣事件，上面要內緊外松，嚴格查辦。
不用說，上面的意思，應該是徐曦的意思吧。
畢竟有熊維林這一層在上面，他明面上不好出面，暗地應該試壓了不少。
熊維林從那日後，就沒有出門。他睡醒後，就習慣性坐在沙發上。
他不說話，那副沈默的樣子，格外讓人心疼。沈遇晴走過去，把杯子遞給他。
他擡頭看了她一眼，“沒去上班？”
她搖搖頭，握著他的手，“今天周末。”
“嗯。”他又沈默了下去。
她擡起手，放在了他的手上。
他低下頭看了一眼，沈默了半晌後，終於開口了。
“三哥是我們幾個之中性格最跳脫的，從小就是土霸王一個。除了我們，應該沒人喜歡他吧……”
吃喝嫖賭樣樣都來，標準的紈絝子弟，這樣的富二代橫屍路上，大家估計都拍手叫好吧。
“但是他對我特別好。從小，他都很照顧家人。”
在差的人，在人性上總有一絲閃光點。
沈遇晴輕輕嘆息了一聲。她也不喜歡熊維楊，想起他當年的手段，她現在還不寒而栗。
“我上次還說等他出來，參加我們的婚禮。他現在是我唯一的家人……只是，沒有想到……”他勾起唇，嘴角無意識牽動一下，笑容很快沒落了下去，“那一面，居然是最後一面。”
“維尼，你不要這樣。”
他的樣子實在讓她難受，她想也不想的撲上去抱住他，“維尼，你還有我。我會好好照顧你，好好心疼你，永遠不會離開你的。”
“永遠嗎？”他的手擡了起來，遲疑了一秒，待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後，他漸漸摟住了她。
狠狠的。
摟緊。
後來的事情，對沈遇晴而言，就慢慢變得模糊了。大概是帶著發洩的力氣，他掰開她雙腿的力氣有些大。
他的尺寸本來就大，她一點沒有濕潤，進去的時候感覺一陣錐心的疼痛。
但再疼痛，她也沒有把他推開。
男人靠女人救贖，男人在女人的身上得到重生。
從古至今，都是。
這是一場痛苦的發洩，最後，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，她呼痛，然後才感覺那裏有熱辣辣的東西落了下來。
她楞了半晌，才發現那是他的眼淚。
就現在來說，她對熊維楊依然沒有任何感情。所以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，她無法感同身受。
但是他的眼淚，讓她的心擰了起來。
她 抱著他，眼淚也落了下來。
不是因為熊維楊死去，她有多少悲傷。而是見到他悲傷的樣子，她不忍而已。
第二日，熊維林清醒過來，看她滿身的淤青，十分心疼。
“抱歉，卿卿。”
她擠出一絲笑容，“恐怕我今天不能出門了。”要這個樣子出去被人看到，估計會被當成家暴了吧。
但這天，他們還是出門了。
原因是沈遇晴肚子疼，疼得沒有辦法，下面還有血絲。她嚇壞了，熊維林也嚇壞了。
兩人一起去了醫院，掛了婦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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